第三章 美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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瑞祥殿前，铁慈衣袂飘飘出门去会萧常。

铁俨立在窗前目送，一如过往十余年，从短腿豆丁看到如今，眼前的身影层层重叠，如蕊绽花开，渲染国色。

抛开皇太的身份，仅仅以男的眼光来看铁慈，确实当得上绝色二字。

用她的怪话来说，叫肤白貌美大长腿。一张脸可称无瑕，更难得是平肩直颈，盈盈细腰，纤纤长腿，身段美到夺目，穿起长裙袅娜翩然，着上长袍潇洒颀长。

更兼气质尊贵又温醇，如美玉伴月，明珠染云。称：“质艳气醇，自在光辉”。

辉煌身份并没有令她的光彩咄咄，她的笑容和风采，与阆宫晓月，玉带浮波，檀山叠红，镜池雪松，并称盛都五美。

关于她的美，盛都每个角落，都写满相关传奇。

五岁时随父出巡，满街争相掷花盈车。

六岁清净寺前拜佛，她下车那一刻，佛寺门，百年不曾开花的伽罗铁树，开出一树金黄繁花。

十岁听政，多有见解，也是从那时开始，盛都众多贵介官宦子弟，一夜成熟，家里的床单从此都洗换得频繁。

到了十二岁时，传说有不惜冒死爬宫墙，只为远远见一回瑞祥殿的灯火。

然后被站在高台之上看星星的皇太殿下，远隔数殿，一箭出，跌下高墙，差点断了中间的腿。

后来还是她那名正言顺的未婚夫，闹了一场，大病一回，那些风流贵少，不堪道义的压力，从此才安静了许多。

当然，也许，还有一个原因……

铁俨心中又是沉沉一叹，匆匆从后门出了殿，去召集自己那一群拥趸，商讨如何抢在太后之前下旨赐婚，如何与定安王讨价还价，以及如果太后不豫，如何应对她之后的绵绵化骨掌。

萧太后是个讲究儿，属于当了什么还要立什么的那种。最说的是一把老骨实在不应再为国事劳，免得总被言官暗讽牝司晨云云。

皇帝陛下每年率领百官泣求太后临政的戏码都要上演一回。

这边铁慈含笑出殿，远远便看见萧常立在前殿中庭，她立了脚，仔细评估一回，觉得这位单论皮相，倒也算是挺拔俊朗好男儿。

毕竟是萧家选出来想要觊觎大位的物，长相寒碜首失印象分。

萧常等了没多久，就听说殿下出来了，心中一喜，想着婚事有望，急急迎上一步，正要行礼，便见铁慈远远张开双臂，笑声清朗，“叔！哪阵风把你这贵客给吹来了！”

萧常一热气被这声热的叔呛回了肚子里，惊天动地一阵咳嗽。铁慈立命上茶上点心，围着他殷切询问：“叔，这是怎么了？这春风和煦也会着风寒？哎，你别说了，我明白，有了年纪，又旦旦而伐，虽说子孙繁茂了，可这身子骨也就够呛了，对了，我大表兄可好？二表兄可好？三表妹可好，四……”

“殿下！”萧常好容易找到话缝儿塞进一句，“我和您平辈！您小时候叫叔那是误！”

“哦？”

“还有，我的孩子每个都比您小……”

“知道知道，最大的小我一岁嘛。同龄呐。”

“殿下……”

“说个笑话。”铁慈亲热地拉住他胳膊，“老夫少妻，天作之合。”

萧常一张还算英俊的脸色如铁扯如鬼，话也不说了，幽幽地盯着铁慈。铁慈一脸皇太标准八颗牙齿雍容微笑，还张开双臂转个身给提督大欣赏了一下自己引以为傲的好身材。

萧常眼睛不由自主地盯着她柔韧细致的腰。

纤纤束素，便是如此了。

铁慈一个身没转完，忽然抬腿，长腿如电乍现又收，砰一声蹬上萧常胸。

萧常猝不及防，蹬蹬退出三步，绊着门槛才停下，他愕然且怒，抬看她。

铁慈却好像刚才那恶狠狠一脚不是她踢的，笑得温和，“叔现在果然不如当年了，一泻千里啊这是。”

手指亲昵地点点萧常，“孤劝你一句，要禁欲，禁欲哟。”

“殿下！”萧常声音冷，“您是在羞辱我吗！”

“是啊，喜欢吗？”

“……”

铁慈一笑，吩咐一句送客，便要转身。

“殿下，您对我敌意如此，觉得我是来夺您皇位的。”身后忽然嘎声道，“可您想过没有，以我在萧家的身份地位，以太后对我的宠，我便是不娶您，配上哪位实权将领之或者藩王郡主，一样有那个机会，我为何非要求您？！”

铁慈转身，看他一阵，悠悠道：“那我还得谢您咯？感谢看上之恩？”

“殿下言重。”萧常站直身体，不卑不亢一拱手，“常心知殿下忧虑，求与殿下结秦晋之好，从此之后，鞍前马后，甘为驱策。”

“呀。原来你竟一片丹心，一身正气，一怀赤诚啊！”铁慈惊讶，“可你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