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3章 信如尾生

后会改名叫“刘向”的刘更生才三岁，他是宗正刘德次子，发扎成总角，正在院子里跌跌撞撞，跟比他大两岁的姐姐玩雪。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@gmail.com 获取最新地址

而刘家厅堂里，也坐着一位发白如雪的老者，却是同住一里的苏武，听他道明来意后，刘德登时大惊：

“子卿今是替西安侯来我家纳采？可吾才五岁啊！”

“路叔误会了。”

苏武笑道：“非是为小淑而来，而是为乌孙公主，乌孙公主为解忧公主之，朝学鼓琴礼仪，陛下特许比翁主仪，赐刘姓，宗室籍，籍贯落在楚元王一系。”

“你是在京兆的楚藩宗长，按照辈分，是她的族祖父，连腊祭祀都会来相聚。乌孙万里迢迢，老朽去不了，不找你，还能找谁？”

常惠最终还是没敢帮任弘这个忙，只跑到苏武家求救，任弘宗族只剩下他一个，没有长辈可以帮忙，找顶上司倒也顺理成章。

苏武还真不怕得罪霍氏，沉吟片刻后欣然应诺，拄着杖就来刘德家拜访。

刘德恍然大悟：“难怪腊前那天，乌苏公主吃完饭就匆匆走了，声称去观傩，仆说，看到她与西安侯一同出了尚冠里。”

想来是郎有而妾有意，只不知那一夜还发生了什么。

苏武与刘德亦是老友，知道这位宗正风很紧，也不瞒他，连大将军霍光有意招任弘为婿之事，也全盘托出。

“难怪这么着急，我明白。”

刘德不由失笑，他恐怕是最能理解任弘的了，数年前，刘德因审理盖主、燕王谋反一事，与霍氏走得很近，恰逢他结发妻病逝，大将军霍光相中了他这个刘氏“千里驹”，想要嫁次，刘德死命推脱。

“可道远想好拂大将军好意的代价了么？”

刘德低声道：“虽然大将军心胸宽广，不会因此而计较，可霍家其他可不同啊。”

他当年本是有希望进中朝的，可拒婚后不久，就遭到了一众侍御史弹劾，说刘德诽谤诏狱，为盖主、燕王鸣不平。最后竟被免作庶，隐居山野田间，还是霍光将他重新召回，这一压一抬间，有多少是出于大将军的本意，刘德就不知道了。

“隽不疑亦然，明明办了伪卫太子的大案，在朝中名声大振，朝廷官吏们都自愧不如，可就因为拒绝娶大将军之，而遭到霍氏排挤，京兆尹这位置不好坐啊，他稍有不慎就会遭到弹劾，只好称病辞官回家去了。”

苏武笑道：“路叔后悔了？”

刘德看了一眼自己续弦后生的儿子刘更生，他打小聪明伶俐，不小心在雪地里摔了一跤，竟也不哭不闹，自己爬起来继续向前。

“我不悔。”

“只是担心，道远此番若拒绝好意，大将军倒不会直接处置他，但霍氏其他的排挤，恐将接踵而至啊。”

苏武捋须道：“道远说，自己少年得志，骤封列侯，太过顺利，水满则溢，满而骄，即便此番遭到斥退，也没什么不好。”

刘德是治黄老的，对这种态度倒是十分欣赏：“持而盈之，不如其已；揣而锐之，不可长保；金玉满堂，莫之能守；富贵而骄，自遗其咎。中则昃，月影则亏。”

“不想任道远年纪轻轻，竟也能明白这道理。”

他思索此事：“知好色而慕少艾，道远与乌孙公主在西域时患难与共，登天山，兹，互生愫，若能成为夫妻，倒也是一桩佳话。”

“只是列侯娶外国公主这种事，自有汉以来还没有先例，事关两国邦，我这区区宗正说了也不算数。”

“得禀明天子，才能做决定！”

苏武叹息道：“而世皆知，县官不论大小政事，都委任于大将军决之。”

“所以大将军那一关，道远是根本绕不过去啊！”

……

而另一边，往西安侯府跑了一趟后，杨敞气呼呼地回了家，刚进门就让将门关了，抄起一根木棍来。

“杨恽，你这不肖子，快给老夫出来！”

杨恽哪里肯出来挨揍，也不知躲在哪个屋里，只嚷嚷道：

“圣曰，小杖则受，大杖则走，大若是将手里的柴放下，我才出去。”

杨恽翻墙去任弘家动静太大，杨敞岂会不知，匆匆登门探了探任弘风，他果然婉拒。如今为大将军办的差事黄了，又不好跟任弘翻脸，气就出到二儿子上了。

父子你追我赶，整个杨府飞狗跳，最后还是司马英出现在院中，杨敞才消停下来。

“是我让恽儿去告知西安侯的，良要打，便打妾吧。”

司马英瘦瘦小小，而杨敞作为故秦之后，身高马大，可手里的木棍却不敢打下去，只悻悻扔了道：“夫何苦如此，丞相王欣刚刚过世，我身为御史大夫，最有可能升任丞相，只先前做错事让大将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