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2章 刘病已

当今霸陵县的热闹却不在酒肆里，而在城东甲第里闾中。

富聚居的甲第里此刻有些混，一众等堵着巷子，仆持棍，领的几个男子则披着麻布衣，指着一座紧闭的大门叫骂不已。

“关内侯王氏的独便是不祥之，许给谁家，谁家好儿郎便会殒命！我家已是受害的第三户了！”

邻里们大多都在看热闹，接耳议论不已。

这关内侯王奉光的儿确实很邪门，虽然才十七八岁，但从三年前及笄之后，却已经许了三户家，每每在婚娶前出意外。

“第一户是长陵的关内侯郑氏，成婚前夜那郑君子饮酒太过，与伴当闹着玩时磕在地上，当场就死了。”

“第二户是阳陵吕氏，本就是病着，想要娶过去冲喜，结果聘书才下完就死了。”

“莫非是子定了庚寅，犯了忌讳？”

在汉的礼俗里，庚寅乃是“妰之”，不宜娶妻，否则夫恐死。

“都是挑了良辰吉，可每每都是刚定下子就出事。”

“难怪王氏在长陵待不下去，非得跑到渭南来定亲！”

“第三户便是这霸陵城东徐氏，身体健壮，本是个好男儿，岂料今早却与斗起了角，被一刀捅死了，凶犯也跑了，徐氏抓不住，便将气撒在王氏上。”

这比汉初时的丞相陈平还夸张，陈平之妻张氏，五嫁而夫辄死，莫敢娶，这王氏更加恐怖，只定亲还没娶过门就出事。

一次还好，两次也罢，连着三次都出事，王奉光的儿已是公认的克夫，如今整个霸陵县都传开了，所有都认为此不祥。

“要祸害回长陵祸害去，何苦待在霸陵。”

里正怕事躲在一边，眼睁睁地看着大量轻侠涌了进来，有好事者已跟着徐氏死者的兄弟们起哄，或是看热闹不嫌事大，或是存了趁火打劫的心思，开始帮他们推攮大门。

王氏的仆惊惧之下没挡住，容得这些门而，外的叫嚣着，说要将王氏赶出霸陵去！

然而在天井中，却有一位青年仗剑而立。

他年约十六七，唇上有微微的绒毛，穿着一身黄色剑士服，上戴赤帻，垂冠，结曼胡之缨，看上去与普通的游侠儿并无区别，与退缩的王氏家仆一起，构成了王氏内院的最后一道防线。

“徐氏兄弟，诸位霸陵父老，请听我一言。”

青年还在试图讲理，握剑抱拳道：“于理，徐家季子乃是斗与轻侠恶少年起了争执，被一刀捅死的，事有因有果，与今天从未出过门的王氏淑何？”

“于，我闻诗中有言：庶见素冠兮，棘栾栾兮，劳心抟抟兮。意思是看见亡夫戴白帽，未亡亦憔悴消瘦，焦灼不安。王氏淑得知这惊变后，已在里面哭晕了过去。”

“现在霸陵县最应该做的，是坐下来商量死者丧事，请官府追捕惩戒凶手，而不是迁怒到一无辜子身上！”

但他这理的声音，却被一阵阵愤怒的叫嚣压住了。

有好心劝他：“后生，你不是王奉光子侄亲眷，也非其婢门客，让开，吾等只是将那王氏赶出成去，省得她给霸陵带来不幸事。”

“恕难从命！”

青年目光坚定，王家淑素来待和善，更何况，妻子也在里陪着她，岂能容外惊吓？

他的妻子许平君，也曾有过许给他，准新郎却忽然死的事，为此平君没少被掖庭众无端数落，可这又她何事？也亏得那死了，否则自己岂不是错过了佳。

青年甚至在心中暗暗道：“高祖时的陈丞相曾娶连续死了五任丈夫的张氏，不也好好的么，还最终封侯拜相，分明是德薄无福消受，何须怪到子上？”

眼看劝说无果，众就要往前冲，毕竟只是个十六七岁的青年，关键时刻心里那狭义之气上了，非但不退，反而上前一步，亮出了手中的三尺寒芒。

“刘病已客居王兄家中，承蒙照拂，今王兄有难，自是有难同当，若谁要硬闯，这院中，恐怕就要伏尸二，流血五步了！”

不管是一时气愤的死者家属，还是来趁火打劫的游侠儿，众倒也没想挨剑，见其亮了剑，一时间你看我我看你，有些迟疑，只仗着多，仍缓缓向前近。

正在这时，外面却传来一声震得耳膜都颤的大喝：

“绣衣直指使者任君在此，谁敢械斗闹事！”

……

ps：第二章在下午，第三章在晚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