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86和离（二更）

王说完后，就再次对皇帝道：“皇上，臣已经思熟虑过了，请皇上恩准臣辞爵。”

他的声音清晰地传遍了金銮殿的每个角落，态度十分坚定。

在众灼灼的目光中，他就这么维持着作揖的姿态稳稳地站在金銮殿中，仿佛那风雪中的巍峨高山，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撼动他一丝一毫。

“……”

“……”

“……”

朝上再次静了一静。

坐在最高处的皇帝俯视着下方众，就像是九重天上的天庭之处高高在上地俯瞰众生似的。

有悄悄地抬去偷看皇帝，只见皇帝薄唇紧抿，脸上看不出喜怒。

皇帝久久都没有说话，随着殿内沉寂的延续，任谁都能猜出皇帝的心绝对称不上愉悦。

冬猎后的第一个早朝就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开始了，众都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。

京城上方的天空中云堆砌，层层叠叠，仿佛随时会有又一场风雪降临。

于是，街道上行走的路也不多，那些茶馆酒楼的生意也有些惨淡，唯有那些卖炭火、柴火之类的铺子门庭若市。

靖郡王还没回府，而沈菀已经在一早就带着儿顾之颜回了穆国公府。

这时还没下朝，才辰时过半而已。

她回娘家前没派提前递信，穆国公夫见三突然回来了，有点惊讶。

三已经很久没有回娘家了，穆国公夫心里是知道她的顾忌与苦衷，只有心疼，过去这几个月也就不时派给郡王府送些特产什么的，也有宽慰儿的意思。

“阿菀，你……你怎么这么憔悴！”穆国公夫见沈菀脸色蜡黄又瘦了一大圈，心疼地拉着她坐到身边，心一沉，觉得哪里不对。

这次冬猎，穆国公留守京城，没有随驾，因此穆国公夫也没去，到今天才又见到沈菀。

“我没事。”沈菀反握住母亲的手，哑声道。

顾之颜是被娘抱进来的，她的身子裹在一件大大的斗篷里，也看不到她的脸，所以起初穆国公夫只以为天气冷，外孙还睡着。

穆国公夫对着娘招招手，道：“你们是昨天才回京的吧，七娘这一路舟车劳顿，是累了吧？让我看看……”

等娘把小姑娘抱近了，穆国公夫一看顾之颜红的脸色，就发现她不对，连忙用手往她额一摸，面色变了。

“七娘在发烧！”穆国公夫脱道，一颗心急坠直下。

谁都知道顾之颜是沈菀的命根子，在她发烧的况下，这大冷天的，沈菀还不管不顾地把抱回娘家来，肯定是郡王府里出了什么大事了。

穆国公夫想要再仔细问问，但沈菀已经主动说道：“娘，您能不能先把大姐叫来？”昨晚顾之颜喝下符水后，就已经烧得没那么厉害了。

穆国公夫怔了怔，连忙吩咐身边的管事嬷嬷道：“韩嬷嬷，你走一趟永定侯府去把阿芷请来。”

“是，太夫。”韩嬷嬷领命走了。

她还没出西暖阁，就听后方又传来穆国公夫吩咐大丫鬟的声音：“半夏，你拿着国公府的帖子去请太医……”

“娘，不要！”沈菀连忙打断了穆国公夫，面色复杂。

韩嬷嬷出去了，自然也就没听到母俩后面还说了些什么。

穆国公夫心里疑云重重，紧紧地盯着沈菀，看着娘抱着顾之颜送到了沈菀的怀里，看着沈菀小心翼翼地抱着顾之颜，彷如抱着一个易碎的珍宝。

穆国公夫也垂眸去看顾之颜，压低声音，担忧地再问：“阿菀，七娘到底怎么了？”

“你和婿出了什么事？他惹你生气了？”

然而，不管穆国公夫怎么问，沈菀都没有说话，置若罔闻，她的神有些游散。

穆国公夫心里幽幽叹气，见状，也不再问了。

沈菀抱着顾之颜，一手轻轻地捋了捋她鬓角的碎发，闭眼昏睡的顾之颜樱唇蠕动，发出小小声的呻吟。

看着儿和外孙，穆国公夫有些坐立不安。

儿的状态看着比去年那时候还糟糕，她越是不说话，穆国公夫越是觉得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麻烦事发生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