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9小定

她的心脏捏在掌心似的。

只要这道门彻底关上，她又会回到黑暗中，一个被关在这里。

孤独，寂寞，死寂。

严嬷嬷的脑海中又想起了那些个死在冷宫里的嫔妃、宫、嬷嬷们，她们往往死了也没知道，等发现尸体时，早就三四天过去了，尸体腐烂发臭，蛆虫爬……

最多，也就是席子把尸体一卷就运出宫，扔到葬岗去，死了也激不起一点涟漪，更不会有惦记……

不！

她不要疯，更不要一个死在这里！

“楚二姑娘，婢错了！”严嬷嬷膝行着朝大门的方向爬行过来，声嘶力竭地喊道，“婢愿意认姑娘为主！”

严嬷嬷对着那道只有一指宽的门缝连连磕，磕得咚咚作响。

婆子关门的动作停住了，以询问的眼神看向了楚千尘。

楚千尘没有回，只是淡淡道：“可惜，我不信你。”

紧跟着，那道房门就“砰”地一声关上了，密密实实。

黑暗再次降临了。

一道房门把她们隔绝开来，房门内与房门外仿佛是两个世界似的。

严嬷嬷在门内嘶吼地叫着：“婢是真心的！”

“楚二姑娘，您一定要相信婢！”

“……”

任严嬷嬷怎么叫唤，楚千尘都没有留步，不紧不慢地走远了。

说无凭，总要给严嬷嬷一点时间，好生想想该怎么表达她的“诚意”才是。

楚千尘勾唇笑了，神奕奕。

她觉得自己出来这一趟休息得差不多了，也出屋散过心了。

嗯，很好，她也该回去继续制药了。

楚千尘径直回了小书房，门一关，她继续和琥珀关在屋子里制起药来。

她忙得没没夜，直到两天后，也就是六月十八一早，陈嬷嬷天刚亮就来了，给她送来了改好的衣裳和首饰。

陈嬷嬷很是郑重，叮嘱道：“二姑娘，您赶紧把这衣裳穿上吧，好好打扮一番。”

时间也不多了，陈嬷嬷、琥珀以及两个小丫鬟簇拥着楚千尘去了內室。

楚千尘去了屏风后换衣裳，楚嬷嬷则在屏风另一边继续说道：“二姑娘，小定礼的议程琐碎，婢现在再给您大致说一遍，不过，二姑娘也不用太紧张，届时婢会提醒您的。”

“今天巳时是吉时，宗府与礼部上午就会登门。”

“除了常规的小定礼外，宗府还会代表男方执雁作为贽礼。”

“之后，方要奉上回礼，文房四宝，绸缎衣料，还有衣衫鞋袜等。”

“再之……”

陈嬷嬷有条不紊地把小定礼的礼仪流程说了一遍，楚千尘左耳朵进右耳朵出，琥珀默默地记下了仪程。

楚千尘乖乖地由着地由着丫鬟们侍候她换上了那身青莲色的衣裙，然后，坐在梳妆台上，由陈嬷嬷指挥给她戴上了沈氏预先备好的一整套面，仔细地给她梳妆打扮了一番。

之后，楚千尘就跟着陈嬷嬷去往正厅，府里四处张灯结彩，布置得十分隆重。

距离吉时还有半个时辰，太夫、沈氏以及府中其他三位夫都已经到了，端坐在厅堂中。

这本是一个大喜的子，可是厅堂内却不见丝毫喜气。

在太夫、刘氏等看来，这哪里是喜事，根本就是侯府走了衰运了！

临近巳时，大门的方向就传来了“噼里啪啦”的竹声，好不热闹，跟着，便有一个婆子气喘吁吁地跑来禀道：“礼亲王妃与礼部左侍郎柳大来了！”

侯府上下也随之骚动了起来。

太夫、刘氏等皆是一惊。

礼亲王是宗令，礼亲王妃就相当于皇族的宗，比其他王妃多少高了那么一等，今由她亲自来下小定礼，可见宗府对这件事的重视。

礼亲王妃与柳侍郎大驾光临，侯府自然是大开正门相迎，今去仪门迎客的是侯府的大管事与王嬷嬷。

整个下小定的仪式都十分郑重，礼亲王妃足足带来了十八箱小定礼，每一箱都是沉甸甸的，箱子上绑着大红绸带，一派庄重喜气，甚至于连贽礼用的都是活雁。

太夫清清嗓子，客气地对礼亲王妃恭维道：“王妃您真是有心了，还特意送活雁作为贽礼。”

如今，时如今多用木雁进行奠雁礼，这活雁反而成了稀罕玩意。

“这是宸王殿下的婚事，皇上特意嘱咐了要隆重，怎么也不能委屈了宸王殿下是不是？”礼亲王妃落落大方地勾唇一笑，一副不敢居功的样子。

听在太夫的耳里，这却是礼亲王妃不得与宸王撇清关系。

王妃的意思是说，若不是皇帝让她来下小定，她是绝对不会来的。

太夫的脸上还是笑吟吟地，赶紧请礼亲王妃与柳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