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章 好人坏人

话总是按照心里想的来，很少过大脑，但是春兰一家都能容忍。

后来，洪全要在家里想着和弟弟洪奇一起一门生意，他们通过打工时在工地上学到的焊接技术，给别做做门窗，漆什么的。可是，这个妻子完全不顾家的反对，放下三岁多已经会叫妈妈的儿子，执意跑到外面继续打工。果然，不到半年，这个子野的在外面跟着一个男跑了。在这期间，洪奇的二儿子出生了，因为怀孕期间，这个婴儿一直生活在电焊和氩弧焊的恶劣环境里，出生时被诊断出身体发育不全，这辈子很难长高。

陷离婚打击中的洪全，一气之下，放弃了家里的生意，跟着村子里正在兴起的跑种子热，投到了走在法律边缘的商行列。通过跑种子，他有了钱，并用自己的钱买了一辆汽车。又在周的一个集市上认识了一位同样是离过婚的街做早点的，两个认识了一年，结婚了。

这个名字叫作倩文，很像洪全喜欢的一个歌手的名字。倩文中等身材，明亮眼睛配上漂亮的双眼皮，以及齐眉刘海，十分得洪全的喜。为了洪全，从周嫁到了一个距离自己的家几百公里外，需要走高速才能到的小村庄，无怨无悔地做着洪全坚强的后盾。两个不到三年孕有一男一，生活十分美满。

该来的总会来，只要是命中注定的，即使千里万里也会遇到。

两个月后，永明和洪全开车回家，倩文还给他俩做了一顿蒸饺。掀开热气腾腾的掌大的蒸屉，透过缭绕的水雾，透明的面皮里，翡翠绿的韭菜馅晶莹剔透，而面皮则是用高超的手法捏成的十八个蜈蚣褶，吃起来香甜爽，毫无厌腻之味。永明那天吃了二十九个蒸饺，才算吃饱。倩文着周方言，略有结地看着表弟笑：“你看，把表弟饿得，你也不把他照顾好一点。”她乜斜着眼睛看向洪全，眉眼之间的笑意惹出丈夫会意的憨笑。

永明此后的生观和生活态度真正开始形成的雏形，其实就是来自于洪全的影响。他太热农村的生活节奏了，当然还有农村里这些真挚滚烫的感。当然，永明这一代九零后的孩子，其实对于种地这件事完全是一个彻彻尾的门外汉，他们想要的无非是农村里安静犹如避难之所的桃花源般的诗意。

和表哥洪全在一次结束工作回宾馆的路上，永明从表哥车上的车载广播里听到了那一年茅盾文学奖的获奖名单，他就十分诚实地告诉表哥，将来他一定要像这些一样，拿个文学奖回家，让农民的儿子享誉世界。

“得这个奖，家给钱吗？”洪全漫不经心的问。

“应该有很多钱吧！”永明因为没有得到共鸣，有些失落。

“那行，只要给钱，你写呗。”洪全道，“其实，反正都是挣钱嘛，像我们这样，两个月就能挣十几万，你跟着我好好练，你也能做到。何必去写那些没有看的呢？”

永明不说话了，其实也对啊，现在谁还会看呢，现在都有智能手机了，每天各种游戏，电视剧电影们还看不过来，那些一本正经的文字，有什么彩可言呢。

永明自初中时就一直立下的梦想，被动摇了，而且是这样被生活中处处可见的金钱而动摇。

很遗憾，夏天过去，永明投了简历，在上海一家汽车销售公司做起了随处可见，没有任何特别的销售员，每天说着一大堆不知所云，没有感的废话。在那个浮躁的社会里，他第一次感到自己正在走向梦想的另一个方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