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二章 听书斋再谢师恩

又岂能不知。

长大了，见识多了，知道的多了，问题也就更多了，只片刻，黄尚便看向商之文问道：“寡一直记得商先生当临去山外之地时，所说牵绊之语，先生说，自由惯了反而会眷恋礼法带来的牵绊，那依先生看，青碧之自由，还有可取之处吗？”

听到这个问题，商之文不禁笑道：“想必是微臣当之言让大王向往自由之心动摇了吧？”

“实不敢瞒先生，幼年时听先生所讲之自由，的确对寡触动极大，只是这些年之经历让寡发现，后土礼制并非一无是处，对寡，也并非全无益处，礼制固然是一种束缚，实则也是一种感的维系，想必当年创建礼制的巫王也是位重重义之，寡担心，自由之心会淡了心，少了厚谊，故而心中苦闷，还请先生为学生排解此心中苦闷。”

礼法，源于后土内部，其优点缺点，各位当权者心知肚明，只是商业、商以及自由之心，作为一直受礼法熏陶的后土族民，实在是难以理解，即便黄尚近些年会特地关心一些关于青碧国风土的信息，怎奈没有亲身体会过，也是难以体会其中感受。

这个问题，后土领域的无能答，能给出这个答案的，也就只能是身为青碧的商之文。

黄尚的问题其实也是商之文研究多年的问题，静默良久，商之文才正色答道：“大王方才所言礼制之好处，微臣这些年也确有体会，然而礼法有一种特殊，就是越是地位越高的权利越大的，所受的束缚就越大，对于底层族民而言，礼者，于为善，于父母祖宗为孝，于子为慈，便足矣。但对于大王这般位高权重之而言，便犹如礼制之傀儡，为维护礼制而杀，为维护礼制而孤立己身，实为常有之事，至于屠杀兄弟子之事，皆是维护礼制之举。”

“而自由者，无需为他负责，无需受他牵绊，自由国度之王者更不用为万民而牺牲自身，在后土领域，王者必民，在青碧国，王者则不必民，对纳税之民，护之，对不纳税之民杀之，那里不论劳苦功绩，只看既得利益，王者便是最大的商贾，统治不过是为了建立一种易规则罢了。原本微臣其实痛恨这种只在乎利益不顾及感的规则，只是当微臣看到如大王者，方才觉得或许有些东西说清楚讲明白定下契约也未为不可。”

“在后土领域，族民都耻于谈利，尤其是牵扯到家亲朋之利益时，更是为了顾全各自的脸面而装聋作哑，最后只能是默默忍受，以至于忍无可忍之时招来祸事，尤其是王者家事，各族族民俱是讳莫如，以至于王位传承竟要通过杀子来进行。”

说到这里，黄医谷突然打断道：“商先生慎言！”

在王宫之中，大王面前，无论黄尚如何虚心求教，但他毕竟还是大王，商之文直言大王家事，就犹如他自己所言，乃是犯了大忌讳。

商之文在后土多年，自然明白黄医谷提醒之意，当下里便起身拱手躬身对黄尚道：“微臣今言语多有冒犯，还望大王见谅。”

“如先生敢直言者，后土再找不出第二，寡今听先生之言，受益良多，又岂会责怪先生。只是，依先生之见，寡该如何做，才能既守住这厚谊，又不被礼制所缚呢？”

“大王之问，恐怕只有大王能解答，微臣能做的只能是替大王分析的透彻些，依微臣之才能，恐怕穷其一生也无法替大王作答。”

看着无奈摇的商之文，再看看同样苦恼的黄医谷，黄尚也不好再多说什么，这种问题如果能解答，恐怕历任先王早就找到了解决办法，又何至于到如今依旧如此呢？

黄尚心中虽有些许失望，但在商之文的分析之下，他心中也隐隐有些感悟，这些感悟也迟早会决定他将来的一系列行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