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零七三章、天眷妖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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饱学诗书的边章与韩遂都能担得起“智者”这个称呼。

但是呢，他们却无法止住，流传在各个羌种部落里的谣言。

那是几个斥候一脸惊魂未定回来以后，传出来的谣言。说什么，汉军中有一骑着乌孙马，能引来天地之威为助力。

一开始，这个谣言没几个相信。但那几个斥候带着，去岐山将被雪层下几具尸首挖出来火葬后，所有都信了。

毕竟这么厚的雪层，不可能是为弄过来的！

然后呢，谣言就以极快的速度传播着，到全军皆知的地步，只用了三五天的时间。

等边章和韩遂知道的时候，已经无法不及阻止了。

好嘛，因为这个时代都很信鬼神之说的。

从董仲舒的“天感应”学说被汉武帝采纳后；当光武帝刘秀起兵两年便光复旧物，延祚几二百年，应了“刘秀当为天子”的谶语后，大汉朝就对图谶之说信不疑。就连朝廷的现在法度里，还有出现了天地异象或者地震蝗灾什么鬼的，就要罢免三公的惯例。

羌叛军的兵卒，几乎都没有读书识字的机会。

在他们的脑海里，可没有鸣镝尖锐的声波，可以引发雪崩的常识。

所以呢，当湟中羌族说明了那匹乌孙马的来由后，华雄这个名字在西凉各个种羌部落里，都变成了一个仰望的存在。

羌们觉得，华雄是被老天爷眷顾的，去伤害了会被天谴的。

那些被埋在雪层里死去的尸体，就是证明了这点。

不然的话，为什么他们去追杀别没什么事；唯独去追杀华雄的时候，山上的雪层就崩塌下来了呢？

除了这个理由，没有更好的解释了不是？

边章和韩遂没见过雪崩也听说过，但他们根本没有办法给羌解释这个现象。

尤其是，羌们已经先为主的，私下称呼华雄为“天眷之子”了。

好吧，三成虎，众铄金。

就如“曾参杀”的故事一样。作为孔子的弟子曾参，那么贤明的，都被流言传得让他的阿母误会他杀了。

这也导致了汉军营中的一件趣事。

话说华雄凑够了二十个首级，顺利的让皇甫嵩将他任命为军候，正式获得进朝廷平叛大军的资格之后，就开始了各种偷师。

是的，偷师。

之前他被夏育教导排兵布阵征战沙场的本事，只是上的讲述。

如今进皇甫嵩的军营中听令，就得了实践的机会。比如皇甫嵩扎营排布、各类兵种相互配合的调度、粮秣及前后军相互依托等等章法，就让他叹为观止。

让数万大军有条不紊，让各种辎重井然有序，这可不是能从兵书或者上学会的。

华雄将自己当成了一块海绵，努力的吸收着皇甫嵩的调度，不管明不明白都先记下来，然后再跑回去找夏育解惑。

开玩笑，有机会学习名将的章法，就应该好好珍惜机会不是？

是故，他将麾下五百扔给赵昂管着，天天不务正业的在军营中各处游。为此，军正皇甫郦没少去找皇甫嵩要求严惩他。

军正，是掌军事刑法的官职，朝廷正规军队都有这个职位。比如京师洛阳的南、北军，各有正，即军正，其副职名军正丞。

皇甫郦，是皇甫嵩的从子。

皇甫嵩倒是很大度。

他知道夏育拉下脸来，请他将华雄扔进军中无非就是为了栽培一番，只是让警告一番后就作罢了。

不过呢，华雄很快就不敢再游了。

因为皇甫郦再一次找到他，让他前去皇甫嵩的中军大帐中。

不是接受军法惩罚，而是去见几个叛军俘虏。

这些天边章和韩遂可没闲着，仗着叛军兵力两倍于汉军，对美阳城和城外的营寨发起好多次攻击。

因此，汉军也有机会抓了些些俘虏，拷问叛军敌。

而那些叛军俘虏，却提出了一个让汉军将帅们觉得匪夷所思的要求：想让他们开说出实，就得先让他们见一见华雄。

不然的话，有什么手段就使出来吧！

反正上了战场的羌，从来都不怕死！

天眷之子？

当汉军将帅们，听到羌俘虏中冒出这个词的时候都面面相窥。

一个出身良家子、虚岁才十七的家伙；朝廷平叛大军里区区一个小军候，什么时候在叛军中闯出这个名号了？

皇甫嵩也觉得奇怪。

就连特地请过来的夏育，都无法解答。

为了撬开俘虏的，华雄就这样被招来了中军帐。

当华雄到了以后，也是一脸的茫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