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四章 人间证道

将不朝，四！”

他竖起手指一一数落下来，言语间铿锵有力：“广造佛寺，五也；赂贿公行，买官卖官，这是六。”

念及此处，书生看去另一边船舷的胖县令，语速加快，“长吏残，七；赋役不等，八也。食禄多，输税少，九也。总总合来，三百多年泱泱大唐，被这九扎的是千疮百孔，耿郎，你说在下如何不会心冷。”

这身材高大壮硕的书生话匣打开，却是一种义正言辞的气势，耿青望着他后背，能看得出是一个务实，也有理想的，只是怀揣这种理想，渐渐变得心灰意冷了。

“或许，是你方法不对？”

耿青见他回过来，笑了笑，从长凳起身，走到书生旁边，一起看着外面从眸地过去的河岸、乡村。

“想要做官，有很多法子可用，不能在一颗树上吊死，路走不通，那就换条路，说不得这条路还是一条捷径呢？别急着反驳，听在下说完。”

耿青摆了摆手，继续道：“这条命啊，不过短短数十年，或许数十年都不到，有多少机会给你试错？若是在考试上费太多的光，就算将来有一高中，如愿以偿了，可发现铜镜里的自己，两鬓已显斑白，还有多少力去完成剩下的理想？”

河风吹来脸上，长须抚动，秦怀眠嚅了嚅嘴，想要反驳，终究没能说出，安静的继续停下去。

耿青压着护栏，看着水鸟扑过水面：“若有捷径，省去几年、十年的光，有这几年、十年，便能做更多的事，待踏进了棺材板，回看看自己一路走来，自己心中所想，其实已经不知不觉里，已变成了想要的模样，证道了自己，也证道了这世间。”

“耿郎......”

这番话的冲击，秦怀眠思绪有些混，站在原地好一阵，才断断续续的开，也不知他是否想通，重重拱起手：“耿郎说得......在理。”

呵呵。

耿青笑着拱手还礼，与他对揖微微躬身，“此去长安还有两三，要与秦兄同舟共济，不妨多说说话，一起证道间。”

感受青年浑然自洽的朴素气度，书生脸上多有欣喜，加上刚才的熟络，拱手便是拜下。

“耿郎相邀，但求不得！”

书生欣然接受了邀请，脸色多有喜气，刚才那番话让他所得能有多少不知，但能听进去一些，也是极大的收获，壮硕的身子喜滋滋的跑去书框，翻出一些书本大抵是要与耿青共读。

一旁，胖县令恹恹的瞥来一眼。

“你不去做官，真是屈才了。”

“这趟长安，不就是去做官吗？”耿青朝他笑了笑，双袖一拂，挽去身后负着，举步走去招手的书生。

两坐在甲板长凳，说上一些书中内容，换领悟，偶尔谈及天下之事，之后的几，多是如此，第三天下午，便出了河中府地界，沿着黄河而上，眺望潼关，四的下午便驶京畿长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