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耿青

“前两天进城的时候，你们是不知道，咱们几个差点就回不来！城里金刀帮知不知晓？要收咱们的街响。”

“真的？”

“那可不，一把把雪亮亮的刀子横在面前，我脚肚子现在都还有哆嗦。”

“听我那堂侄说了，还是大柱解围免灾的？”

“说起来也真怪，平大柱话都没几句，那天可真够有胆气的，三言两语下来，对方还真把钱还给咱们了。”

夜风吹拂，燃烧的火焰摇曳，照亮一张张粗糙黝黑的村汉脸庞，听到自家儿子能耐，耿老汉不自觉的挺了挺胸膛，一旁的柳青没有说话，只是坐在后面抚着腿上惬意眯眼瞌睡的狐狸脑袋，安静倾听，尽量吸收眼下唯一的消息来源。

顷刻，背后忽然像是被推了一下，耿青回，三个跟他差不多大的青年坐在后面黑暗里，偷偷笑他。

此时，那边又有开。

“对了，有一件事，今我听里正讲，那边牛眼山的刘老爷要买地，还问咱们村有没有要卖，过两天可能会带过来。”

“庄稼吃庄稼饭，把地卖了，往后吃什么？！瞎胡闹，反正我不卖。”

“那边牛家集的，好些都卖了田，也不知怎么想的。”

“肯定被强卖的！”

村里大老爷们，家中说起田地的事儿，就像锅里浇了油，七嘴八舌的高声叫骂一气，说了好一阵，才骂骂咧咧的散去。

村结伴离开，耿青也跟在爹娘身后，回看去那三，已经早早先溜了。

夜渐渐邃，虫鸣藏在角落一阵一阵的嘶鸣。

昏黄的灯火立在土灶上微微摇曳，一家回来后，王秋金就着锅里的温水洗好碗筷，在抹布上擦了擦手，看了眼坐在外面编箩筐的丈夫，回让沉默的柳青脱下鞋子，拿出针线坐在灶，籍里面照出昏黄的火光，仔细的将开子的地方缝上。

“大柱，听他们说外面最近不太平，有强出没，一个啊，就别跑，知道不？”

双脚感受到地上凉意来回搓动，脆放去旁边趴伏的狐狸背上，柳青看着咬下线的说着唠叨的话语，不知怎的，心里泛起一暖意，‘嗯’了一声，又补上一句：“知晓了。”

随后，看去棚外编制箩筐的耿老汉，嘴嚅了嚅，迟疑了一下，还是开。

“.....那个......我想改个大名儿，往后说出去好听。”

门外的老偏过来，脸上泛起怒容，片刻，缓下语气：“改姓不？”

“不改。”

“那由得你。”耿老汉又将转了回去，耷拉着眼皮好半晌，才开又问道：“想叫什么？”

柳青看着那边缝补鞋子的，又低看了看自个儿，犹豫的想了一阵，还是决定将以前的名字带上，魂都过来了，肯定回不去，带个青字，就权做那世为一个念想。

“大名叫耿青，小名还是叫大柱。”

“好......”

老见儿子看来，连忙改：“......由得你。”继续忙活手里编到一半的箩筐，惹得缝补鞋子的妻子看过去笑话他两句，耿青也跟着笑了笑，偶尔也能附和两声，摇曳的火光照着一家三说笑的影投在院里。

“耿公病初将好，忽梦白青莲挂云，百鸟群飞，随惊觉，取青字为名。”——《耿公本纪》言十六篇。